1.厚古薄今的风气所致。淮南子·脩务训说:“世俗之人多尊古而贱今,故为道者必託之于神农、黄帝而后能人说。”曹丕在典论·论文中也说:“常人贵远贱今,向声背实。”崇拜古人,轻视今人,厚古薄今,这是中国封建社会的一种恶习。有时当代人写的著作不被重视,为了引起世人的瞩目,便假托为古人所作。儒家借重尧舜,墨家借重大禹,道家借重神农、黄帝,都是这一类的典型。如本草托名神农,内经托名黄帝,儒家一些经籍托名周公、孔子即其例证。
2.盲目崇拜的风气所致。的作品,未必篇篇俱美,部部皆佳,但由于其名气大,世俗之人多盲目崇拜,故其作品易于流传。而一般人作品则难以在世间占有一席之地,于是便不得不假借之名来提高自己作品的身价。《文选》卷五十二有曹冏的一篇《六代论》。这篇文章问世时传说是曹植所作。晋武帝司马炎曾经向曹植的儿子打听此事,曹志说明了事情的真相。据《晋书·曹志传》记载:“帝尝阅《六代论》,问志曰:‘是卿先王所作邪?’志对曰:‘先王有手所作目录,请归寻按。’还奏曰;‘按录无此。’帝曰:‘谁作?’志曰:‘以臣所闻,是臣族父冏所作。以先王文高名著,欲令书传于后,是以假托。’帝曰:‘古来亦多有是。’顾谓公卿曰:‘父子证明,足以为审。自今已后,可无复疑。’”又如宋代王铚撰《龙城录》而托名柳宗元。又据《直斋书录解题》卷十九:“世有称东坡《杜诗故事》者,随事造文,一一牵合,而皆不言其所自出。且其辞气首末若出一口,盖妄人依託以欺乱流俗者”,也无非欲借柳宗元、苏轼之名传其书而已。
3.学术斗争的需要。在我国古代,学术上出现分歧,乃至发生争论是常有的事。有时论战的一方,觉得势力不如对方,或者觉得单凭口舌不能服人,便想方设法伪一些著作,假托是或圣人所为,作为自己说理的依据。东汉末年的郑玄,集古今文学派之长,是公认的经学大师。为了与郑玄争名并将其压下去,比郑玄稍晚的王肃,“集《圣证论》以讥短玄”[晋]陈寿撰,[南朝宋]裴松之注:《三国志·魏书·王肃传》,中华书局1959年版。,又搜集古事,掺杂己意,造了《孔子家语》《孔丛子》,为自己的见解张目。佛教自印度输入后,“道教与之争胜,造出许多无聊的书。现在《道藏》中,黄帝著作几达百种,老聃、庄周亦各数十种。诸如此类,伪书甚多。其目的在与佛教争胜,或与儒家争胜”。梁启超:《古书真伪及其年代》,中华书局1955年版,第26页。
4.政治斗争的需要。唐代曾有牛、李党之争。李德裕的门人韦瓘,便以牛僧孺的名义造了《周秦纪行》一卷,以此来诬害牛僧孺。北宋王安石变法,遭到不少人的反对。其对立面邵雍之子邵伯温,曾托苏洵之名,造了《辨奸论》,对王安石进行人身攻击,骂王安石为不近人情的大奸臣。